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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

星陨白头

戌时·天机阁观星台

苏九璃的银发正在褪色。她盯着星盘中那颗代表林砚的客星,其轨道已完全脱离《紫微斗数》的记载,在二十八宿间犁出血色尾迹。

"第三千六百次推演..."她咬断一缕白发缠在星绳上,"误差率仍在递增。"白发突然自燃,在琉璃地面烧出焦痕——正是琅琊山灭门夜的星图。

暗处传来玉器碎裂声。天机阁主踏着星砂走来,袖口鳞片与戒律长老的如出一辙:"还没发现吗?你才是最大的变量。"

九璃的瞳孔突然映出七重星环。她看见五岁的自己被困在星牢里,正被植入某种发光体——那分明是初代文圣的星核碎片!

"你以为为何能预知林砚行动?"阁主掀开面具,露出与文圣七分相似的面容,"每代星月使,都是文圣恶念的..."

星盘突然炸裂。九璃本能地结出"天罗地网"手印,却发现本该困住阁主的星绳,此刻正缠绕着自己的脖颈。银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成雪白,发梢滴落的星砂在空中凝成林家笔阵图。

"原来我才是钥匙..."她突然笑出声,赤瞳迸发血光。观星台三百六十五面铜镜同时映出不同时间线的自己:

在墨池边给林砚喂药的医女

剑冢血战中折断锁链的剑侍

归墟海底戴着珊瑚冠的新娘

阁主的鱼鳞剑刺穿她左肩时,九璃终于读懂星砂中的隐藏信息——所有时间线里,自己都会在银发尽白时死亡。

林砚的怒吼从星穹顶部传来。他手持血砚破开结界,砚台里伸出的墨色触须正吞噬星砂。

"别碰那些砂!"九璃的警告迟了半息。林砚触碰星砂的瞬间,两人同时坠入记忆漩涡:

他们看见十二岁的苏九璃跪在琅琊山废墟,将染血的乳牙埋入血砚裂痕。那颗牙齿突然发芽,长成贯通天地的星藤——正是如今观星台的支柱。

"你修改过我的记忆..."林砚的胎记灼烧着九璃的手腕,"灭门那夜你就在现场!"

九璃的白发突然疯长,缠住阁主的鱼鳞剑:"何止在场..."她扯开衣领,锁骨处的"破"字胎记与林砚共鸣:"我们才是真正的双生子!"

观星台开始崩塌。每块坠落的星砖都映出残酷真相:

文宫每代诛杀的"天魔",实为觉醒星核的星月使

血砚底部铭文需要星核之血激活

林家灭门是为阻止双生子融合

阁主的鳞片层层剥落,露出鲛人族真身:"你以为海妖族为何要帮文宫豢养星核?"他胸腔内跳动的,竟是颗镶嵌《河图洛书》残页的心脏!

九璃的白发已蔓延至脚踝。她折下星藤为笔,以白发为墨,在空中写下《滕王阁序》。当"星分翼轸"四字成型时,所有星砂倒流回三百年前——正是初代文圣剜出星核的时刻!

林砚的血砚突然飞入星图中心。砚台里浮出个婴儿虚影,正抓着九璃的白发咯咯直笑——那竟是两人被分离前的原始形态。

时空在剧烈震荡。九璃看见不同时间线的自己正在互相残杀:

医女九璃用金针刺入剑侍九璃的星核

新娘九璃的珊瑚簪贯穿医女九璃的心脏

所有尸体都化作星砂,汇入观星台地脉

"这是宿命。"阁主将鱼鳞剑刺入星藤,"每代星月使都会杀死..."

他的喉咙突然被星砂塞满。林砚手持血砚按在他胸口,砚台里伸出三百只墨色手臂,硬生生扯出《河图洛书》残页。

九璃的白发突然全部脱落。她在急速衰老中写下最后一句星谶:「破军吞紫微,血砚葬圣心」。星盘应声炸裂,将阁主封印进正在坍缩的星核里。

当最后一缕银发化作灰烬时,林砚的胎记爬满全身。他抱起枯槁的九璃踏入血砚,墨汁中浮现出谢惊鸿与殷无垢的身影——三人身上的"破"字胎记正组成完整星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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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星陨白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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